►► [A to Z] 眼鏡犬 26題
01 Abandon |
* Need 需要
重覆大口喘著粗重的氣息,握槍的雙手手指隨之緊縮。 艾依查庫明顯感覺每進行一次呼吸,體內的血液便默契地一波波湧出,黑色軍服上缺氧的深紅色放肆佔領地盤。 任務──完成。 拉開相當程度的距離,艾依查庫再三環顧四周確保威脅已降至最低後緩下腳步,但仍繃緊著神經保持戒備狀態。 艾依查庫幾乎沒有抱怨過艾伯李斯特指派的任務,真要說的話也只有『很無趣啊』對於任務對象能力或者任務內容的隨口評論而已。當然,抱怨歸抱怨,艾依查庫也沒打算給對方表示不滿的機會。但今次不同於往,過程中不僅行為模式被分析的徹底,甚至下一步都被精準預測,僅管任務確實完成了,卻這般淒慘的渾身帶著傷痛歸返。 好一段時間未曾受過重傷的身軀讓艾依查庫覺得有些新鮮,他突然想大笑,卻咳出帶血的痰,只好輕輕的乾笑幾聲,接著才意會過來這樣的深夜裡像瘋子一樣的大笑可能會曝露行蹤這回事,於是他踹了腳邊紅磚堆疊的牆壁殘骸,瞬即融入黑暗中。 *** 門把上破損的金屬零件搖搖欲墜,寢室的房門鎖幾乎面目全非。 艾伯李斯特用軍靴前端掃開地上的木頭碎屑,往前推開半毀的門版踏入房內。艾依查庫正安穩的躺在屬於自己的床,軍服被隨意丟置床上一角,沾上深色料子的暗紅在米白色床單印上一片扭曲的圓圈。白色的急救箱被砸在地板上,盒子邊角都不再完整,裡頭的醫療用品散了一地獨缺一捲一捲的白色繃帶。 艾伯李斯特沉默地將一切盡收眼底,另一方面,原先安穩入眠的艾依查庫此時已睡意全消,過度疲勞及渾身疼痛令他忍不住待在上司的床邊坐著稍做休息,直至因聲響驚醒時才發覺迷糊中已躺了好一陣子的現況,即便他仍想再堅持久一些,卻也深知胡鬧得要在艾伯李斯特真正動怒之前落幕。 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撐起纏滿繃帶的上身,艾依查庫抽出被單下的乾淨襯衫,順勢撇見裂開的腹部刀傷又把前一刻乾爽的新繃帶染紅一片。艾依查庫悶哼一聲接著往後倒下,什麼懲罰都無所謂他都會興然接受的,突然沒來由的不在乎那位閣下是否因為自己的行徑燃起怒意,如果對方打算解開項圈讓他變成無處可去的野狗──只有這點另當別論,艾依查庫揉起眼睛想擺脫開這些。 打了一個大大個哈欠,就這麼放鬆下來後疲倦感以及睡意再次接踵而來,閉上僅剩的一只眼,艾依查庫聽見軍靴叩響地磚的輕脆聲響逐漸接近接著嘎然而止,那位閣下──艾伯李斯特在他的大腿附近坐下,床墊隨之陷下一些。 「做得好,真不愧是你。」他聽見艾伯李斯特輕聲道。沒有預計中的責罵,也絲毫沒有怒意的樣子。 艾依查庫沉默半晌才睜開眼再次撐起身子,穿好襯衫接著扯開腹部吸飽鮮血的繃帶隨意往旁邊拋,由艾伯李斯特反方向的位置下床。 「掰啦,艾伯。」 這樣就夠了,艾依查庫心想,他穿過隨時會支持不住而垮下的門版,留下艾伯李斯特一人跨步而去。 這次換我來守著你。 fin. >>> |